第 4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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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5 章
溫馨急切地想要坦白，她雖然說是不想讓宋譯可憐她，可她就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試圖拴住他，因為沒來由的心慌。
不知道為什麽心慌，可就是覺得不安。這種心理無法控制，但越是無法控制，就越容易失控。
溫馨現在就處於一種失控狀態。
後面的假期裏宋譯一直陪伴著她，因為溫馨開始變得很粘人，幾乎時時刻刻都要見到他。
宋譯做飯的時候溫馨會一直抱著他的腰，什麽都不做，就那麽抱著。倒垃圾也要一起。宋譯畫畫，她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著他畫。就連他去洗個手倒杯水，溫馨也會跟在後面，像條小尾巴。
對於這些，宋譯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，還特別縱容，溫馨提任何要求他都會無條件滿足。
比如她會突然間就想逛超市，那就換上衣服走。逛完超市拎著一大堆東西呢又想去公園劃船，大冬天的，哪還有人劃？但宋譯直接就帶人過去劃了，全程沒費半點力氣的溫馨最後還累到睡著了，被宋譯背回的家。
宋譯總想對她好一點，再好一點，可怎麽對她好都還是覺得不夠。
馮喆說他倆這是一種病態的戀愛，倆人都有病，但宋譯不覺得，他覺得被溫馨粘著特別好，還生怕溫馨哪一天突然不粘著他，不需要他了。
……
天色昏暗，宋譯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起來，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後喊了聲“溫馨”。
空蕩的房間裏沒人回應他。
他又喊了一遍。
依舊沒人回應。
宋譯抓了抓頭發從沙發上撈起手機，邊換衣服邊給溫馨打電話。
他睡著之前溫馨是在的，而且溫馨從來不會不跟他說一聲就離開。
打了兩遍電話都沒通，宋譯跑到溫馨家裏去找也沒找到人。
宋譯急躁地沖出電梯，手裏還在打著電話。
“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，請稍後再撥……”
“操。”宋譯咒罵一聲。
街上人來人往，宋譯穿梭其中，邊跑邊尋找著溫馨的身影。
“……”
他都快找瘋了，電話還是打不通。宋譯氣得想摔手機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，結果手機在地上彈了一下，打到了路過一個小孩的膝蓋。
“……”宋譯忙跑過去蹲在小孩身邊，“不好意思砸到你了，沒事吧？膝蓋疼不疼？”
宋譯還沒來得及收起他那焦急的表情，從小孩的視角來看有點兇。
小孩楞了半天，然後害怕地後退了幾步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宋譯松了口氣，“沒事就好。”
他剛要起身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：
“哥？”
宋譯怔楞一瞬，然後很快地轉過頭去。
溫馨低馬尾晃蕩得有點松了，那是宋譯早上給她紮的，所以即便是松了她也沒有重新整理，手裏拎著一袋藥，此刻正站在街口滿臉疑惑地看著宋譯……以及宋譯身旁的小孩。
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溫馨走了過去。
她剛站穩就被宋譯一把摟進懷裏。
“你特麽跑哪去了？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？”
宋譯身上很暖和，他一直在跑，渾身都是熱量。溫馨能感覺到他“快找瘋了”，因為那雙抱著她的手在抖。
那是一雙握一整天畫筆都不會抖一下的手。
溫馨安撫地在他後背上順了順，“我看你這兩天總咳嗽，想出來給你買點藥。”
“你在睡覺，我就沒跟你說，”溫馨親了親他凍得通紅的耳朵，愧疚道，“對不起啊哥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宋譯一聽這個，火氣立馬消了一半，但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，像條大狗似的在溫馨的脖頸蹭了好久才把人放開。
溫馨被蹭得癢，摟著宋譯的脖子咯咯笑。
小孩：“……”
他們在一起的時候，總是能拋開一切外界的幹擾，旁若無人地親昵，好像整個世界裏只有彼此。
溫馨雖然有時會有點不好意思，但她其實很喜歡，因為在這種時候她總是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宋譯特別在乎她。
這就讓她特別有安全感。
這個冬天快要過去了吧……
嘉水的第一場雪，她沒能和宋譯一起看到。明年還會下雪麽？
她能和他一起看麽。
溫馨側目看向拐角，那抹消失的黑影在她的眼底留下了一片漆黑。
……
快要開學了，這幾天尤其的冷，溫馨難得願意動彈動彈，出門和宋譯采購一下開學要用的物品。
“啊~~~好冷~~~啊~~~”溫馨趴在宋譯背後，臉和脖子全埋在宋譯的後脖頸裏，不停地蹭啊蹭的，試圖摩擦生熱。
宋譯側目，“你不是北方人麽？怎麽這麽怕冷？”
溫馨：“我十歲離開的那邊誒，已經算是半個南方人了！”
宋譯笑，“那我也算是半個南方人啊，我都沒你這麽怕冷。”
“你不算。”
“我怎麽不算？”
“你最多算是四分之一的南方人。”
“……”
文具店裏人很多，宋譯要買的東西很少，他就挑了兩根黑筆。溫馨的還能稍微多點，演算紙，鉛筆橡皮黑筆紅筆的她都買了。
宋譯捏著厚厚一沓演算紙，“你買這麽多白紙幹什麽？用得上麽？”
“打草稿啊，”溫馨說，“我又不是光用腦子就可以打草稿。”
宋譯：“你不是天才麽？”
溫馨震驚：“天才難道不需要草稿紙？”
宋譯挑眉，“你的天才人設會崩塌的。”
溫馨：“……”
結完賬，倆人在附近的面館吃了晚飯。
路邊有個賣糖畫的爺爺，溫馨視線落在那邊，被宋譯註意到了，“想要那個？”
溫馨點點頭，“我沒吃過，但應該挺沒滋味的，其實就是麥芽糖。”
知道沒什麽滋味但還是會好奇，因為沒擁有過。
宋譯壓根兒不理會她後面說的那一段話，他只能看見她點頭了，那就是想要，那他就一定會滿足。
他牽著溫馨的手一直揣在兜裏，走到糖畫的攤位前，要了一根糖畫。
老爺爺還在熬糖漿，一口大鐵鍋裏，糖漿已經熬成了琥珀色，正咕嚕咕嚕地冒著小泡泡。
“稍等昂，一會兒就好！”
宋譯“嗯”了一聲，從後面抱住溫馨，這樣的姿勢她會很暖和。
溫馨握著宋譯修長的手指往臉上貼，肌膚相觸，幸福感油然而生。
街邊的攤位都支了起來，燈火下顯得格外熱鬧。紛雜的人間，有人出現，有人離開，但定格的每一秒畫面裏都不曾只留空白。
在那一刻，溫馨忽地意識到，這世間從不缺少過客，缺少的是願意駐足停留的愛。
“哥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忘記買競賽題了。”
宋譯聞言擡起頭，“我陪你去買。”
溫馨搖搖頭說：“書店就在剛剛的文具店旁邊，我自己去吧，你幫我等著糖畫。”
宋譯看著鍋裏已經熬好的糖，老爺爺拿起鐵勺要開始作畫了。
“好吧，那你買完趕緊回來，錢不夠給我打電話。”宋譯在耳邊上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。
“好。”
溫馨松開宋譯牽住她的手，彎起嘴角沖他笑了笑，然後轉身走向街口，背影也逐漸消失在宋譯的視線裏。
街口新開的花店生意很好，花籃擺在門口擋住了溫馨衣服上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小絨球。
宋譯皺了皺眉，不適地收回目光，將視線定在逐漸成型的糖畫上。
……
溫馨買了三本競賽題，兩本數學的，一本物理的。三本競賽題加在一起還挺沈，溫馨多要了一個袋子，怕一個袋子會破。
走到拐角處，她腳步猛地一頓，攥住書袋的手緊了緊。
一個陌生的氣息撞過她的肩膀，那人彎腰對她說“抱歉”，下一秒，鋪天蓋地的暈眩侵襲而來。
……
“溫馨！”宋譯一手握著手機，另一只手捏著一支糖畫，在大街上跑來奔去地喊著溫馨的名字。
“……”
“溫馨！”
又是這樣，又找不到人了。宋譯暴躁地錘了一把花店門口的鮮艷漂亮的花籃。
他壓下心底那股強烈的不安，給賀沅睿撥過去了一通電話。
“……”
“餵？怎麽了阿譯？”賀沅睿那邊難得的安靜。
宋譯努力平覆了一下急促的喘息，“幫我查一下嘉南路路北的監控，快點兒！”
宋譯的語氣和情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，而且很急迫，賀沅睿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穿鞋聲，“好好好，我現在就去找我爹，你別著急。”
……
通黑的巷子裏陰冷又潮濕，廢舊的紙盒子被泥濘的空氣泡到發黴腐朽，臟兮兮地堆在墻角，毫無生機。
三本競賽題被撕爛以後扔在廢水裏成了垃圾，紙張完全滲透了骯臟，像是在昭示著往後的明亮都將墮入虛無。
溫馨昏迷地倒在地上，還是她睡覺時最喜歡的那個姿勢，不斷地把自己蜷縮起來。可無論怎樣，都不會安全了。
黑暗的邊境踏入一雙臟舊的皮鞋，男人蹲在溫馨身側，從大衣兜裏掏出半瓶礦泉水，擰開瓶蓋盡數倒到了溫馨的臉上。
冰涼的水瞬間將昏迷中的溫馨激醒了！
“好久不見啊，”男人咧嘴大笑，泛黃的牙齒配上那一臉猙獰的笑容實在可怖，“溫馨小朋友。”
溫馨瞳孔驟縮，瞬間從地上爬起來，可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什麽東西桎梏住了一樣，身體變得軟綿綿的，她用盡全力退到墻邊，掙紮著看向那個男人。
“劉成……”
這是男人的名字，她這輩子也忘不掉。
溫馨十三歲那年被劉成一夥人□□未遂，還送他們進了局子。
之前一直追著她喊“小娘們”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劉成手底下的其中一個人，他比劉成先被放了出來，後來挨了溫馨一頓揍以後便一直消失了。
現在劉成也出來了。
劉成對於溫馨還能叫的出他的名字這件事表示十分的愉悅，他緩慢地靠近溫馨，然後蹲下。
“我的小溫馨……”他伸手往溫馨的腰側探去。
“這裏有沒有留疤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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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馨急切地想要坦白，她雖然說是不想讓宋譯可憐她，可她就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試圖拴住他，因為沒來由的心慌。
不知道為什麽心慌，可就是覺得不安。這種心理無法控制，但越是無法控制，就越容易失控。
溫馨現在就處於一種失控狀態。
後面的假期裏宋譯一直陪伴著她，因為溫馨開始變得很粘人，幾乎時時刻刻都要見到他。
宋譯做飯的時候溫馨會一直抱著他的腰，什麽都不做，就那麽抱著。倒垃圾也要一起。宋譯畫畫，她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著他畫。就連他去洗個手倒杯水，溫馨也會跟在後面，像條小尾巴。
對於這些，宋譯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，還特別縱容，溫馨提任何要求他都會無條件滿足。
比如她會突然間就想逛超市，那就換上衣服走。逛完超市拎著一大堆東西呢又想去公園劃船，大冬天的，哪還有人劃？但宋譯直接就帶人過去劃了，全程沒費半點力氣的溫馨最後還累到睡著了，被宋譯背回的家。
宋譯總想對她好一點，再好一點，可怎麽對她好都還是覺得不夠。
馮喆說他倆這是一種病態的戀愛，倆人都有病，但宋譯不覺得，他覺得被溫馨粘著特別好，還生怕溫馨哪一天突然不粘著他，不需要他了。
……
天色昏暗，宋譯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起來，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後喊了聲“溫馨”。
空蕩的房間裏沒人回應他。
他又喊了一遍。
依舊沒人回應。
宋譯抓了抓頭發從沙發上撈起手機，邊換衣服邊給溫馨打電話。
他睡著之前溫馨是在的，而且溫馨從來不會不跟他說一聲就離開。
打了兩遍電話都沒通，宋譯跑到溫馨家裏去找也沒找到人。
宋譯急躁地沖出電梯，手裏還在打著電話。
“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，請稍後再撥……”
“操。”宋譯咒罵一聲。
街上人來人往，宋譯穿梭其中，邊跑邊尋找著溫馨的身影。
“……”
他都快找瘋了，電話還是打不通。宋譯氣得想摔手機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，結果手機在地上彈了一下，打到了路過一個小孩的膝蓋。
“……”宋譯忙跑過去蹲在小孩身邊，“不好意思砸到你了，沒事吧？膝蓋疼不疼？”
宋譯還沒來得及收起他那焦急的表情，從小孩的視角來看有點兇。
小孩楞了半天，然後害怕地後退了幾步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宋譯松了口氣，“沒事就好。”
他剛要起身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：
“哥？”
宋譯怔楞一瞬，然後很快地轉過頭去。
溫馨低馬尾晃蕩得有點松了，那是宋譯早上給她紮的，所以即便是松了她也沒有重新整理，手裏拎著一袋藥，此刻正站在街口滿臉疑惑地看著宋譯……以及宋譯身旁的小孩。
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溫馨走了過去。
她剛站穩就被宋譯一把摟進懷裏。
“你特麽跑哪去了？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？”
宋譯身上很暖和，他一直在跑，渾身都是熱量。溫馨能感覺到他“快找瘋了”，因為那雙抱著她的手在抖。
那是一雙握一整天畫筆都不會抖一下的手。
溫馨安撫地在他後背上順了順，“我看你這兩天總咳嗽，想出來給你買點藥。”
“你在睡覺，我就沒跟你說，”溫馨親了親他凍得通紅的耳朵，愧疚道，“對不起啊哥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宋譯一聽這個，火氣立馬消了一半，但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，像條大狗似的在溫馨的脖頸蹭了好久才把人放開。
溫馨被蹭得癢，摟著宋譯的脖子咯咯笑。
小孩：“……”
他們在一起的時候，總是能拋開一切外界的幹擾，旁若無人地親昵，好像整個世界裏只有彼此。
溫馨雖然有時會有點不好意思，但她其實很喜歡，因為在這種時候她總是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宋譯特別在乎她。
這就讓她特別有安全感。
這個冬天快要過去了吧……
嘉水的第一場雪，她沒能和宋譯一起看到。明年還會下雪麽？
她能和他一起看麽。
溫馨側目看向拐角，那抹消失的黑影在她的眼底留下了一片漆黑。
……
快要開學了，這幾天尤其的冷，溫馨難得願意動彈動彈，出門和宋譯采購一下開學要用的物品。
“啊~~~好冷~~~啊~~~”溫馨趴在宋譯背後，臉和脖子全埋在宋譯的後脖頸裏，不停地蹭啊蹭的，試圖摩擦生熱。
宋譯側目，“你不是北方人麽？怎麽這麽怕冷？”
溫馨：“我十歲離開的那邊誒，已經算是半個南方人了！”
宋譯笑，“那我也算是半個南方人啊，我都沒你這麽怕冷。”
“你不算。”
“我怎麽不算？”
“你最多算是四分之一的南方人。”
“……”
文具店裏人很多，宋譯要買的東西很少，他就挑了兩根黑筆。溫馨的還能稍微多點，演算紙，鉛筆橡皮黑筆紅筆的她都買了。
宋譯捏著厚厚一沓演算紙，“你買這麽多白紙幹什麽？用得上麽？”
“打草稿啊，”溫馨說，“我又不是光用腦子就可以打草稿。”
宋譯：“你不是天才麽？”
溫馨震驚：“天才難道不需要草稿紙？”
宋譯挑眉，“你的天才人設會崩塌的。”
溫馨：“……”
結完賬，倆人在附近的面館吃了晚飯。
路邊有個賣糖畫的爺爺，溫馨視線落在那邊，被宋譯註意到了，“想要那個？”
溫馨點點頭，“我沒吃過，但應該挺沒滋味的，其實就是麥芽糖。”
知道沒什麽滋味但還是會好奇，因為沒擁有過。
宋譯壓根兒不理會她後面說的那一段話，他只能看見她點頭了，那就是想要，那他就一定會滿足。
他牽著溫馨的手一直揣在兜裏，走到糖畫的攤位前，要了一根糖畫。
老爺爺還在熬糖漿，一口大鐵鍋裏，糖漿已經熬成了琥珀色，正咕嚕咕嚕地冒著小泡泡。
“稍等昂，一會兒就好！”
宋譯“嗯”了一聲，從後面抱住溫馨，這樣的姿勢她會很暖和。
溫馨握著宋譯修長的手指往臉上貼，肌膚相觸，幸福感油然而生。
街邊的攤位都支了起來，燈火下顯得格外熱鬧。紛雜的人間，有人出現，有人離開，但定格的每一秒畫面裏都不曾只留空白。
在那一刻，溫馨忽地意識到，這世間從不缺少過客，缺少的是願意駐足停留的愛。
“哥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忘記買競賽題了。”
宋譯聞言擡起頭，“我陪你去買。”
溫馨搖搖頭說：“書店就在剛剛的文具店旁邊，我自己去吧，你幫我等著糖畫。”
宋譯看著鍋裏已經熬好的糖，老爺爺拿起鐵勺要開始作畫了。
“好吧，那你買完趕緊回來，錢不夠給我打電話。”宋譯在耳邊上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。
“好。”
溫馨松開宋譯牽住她的手，彎起嘴角沖他笑了笑，然後轉身走向街口，背影也逐漸消失在宋譯的視線裏。
街口新開的花店生意很好，花籃擺在門口擋住了溫馨衣服上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小絨球。
宋譯皺了皺眉，不適地收回目光，將視線定在逐漸成型的糖畫上。
……
溫馨買了三本競賽題，兩本數學的，一本物理的。三本競賽題加在一起還挺沈，溫馨多要了一個袋子，怕一個袋子會破。
走到拐角處，她腳步猛地一頓，攥住書袋的手緊了緊。
一個陌生的氣息撞過她的肩膀，那人彎腰對她說“抱歉”，下一秒，鋪天蓋地的暈眩侵襲而來。
……
“溫馨！”宋譯一手握著手機，另一只手捏著一支糖畫，在大街上跑來奔去地喊著溫馨的名字。
“……”
“溫馨！”
又是這樣，又找不到人了。宋譯暴躁地錘了一把花店門口的鮮艷漂亮的花籃。
他壓下心底那股強烈的不安，給賀沅睿撥過去了一通電話。
“……”
“餵？怎麽了阿譯？”賀沅睿那邊難得的安靜。
宋譯努力平覆了一下急促的喘息，“幫我查一下嘉南路路北的監控，快點兒！”
宋譯的語氣和情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，而且很急迫，賀沅睿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穿鞋聲，“好好好，我現在就去找我爹，你別著急。”
……
通黑的巷子裏陰冷又潮濕，廢舊的紙盒子被泥濘的空氣泡到發黴腐朽，臟兮兮地堆在墻角，毫無生機。
三本競賽題被撕爛以後扔在廢水裏成了垃圾，紙張完全滲透了骯臟，像是在昭示著往後的明亮都將墮入虛無。
溫馨昏迷地倒在地上，還是她睡覺時最喜歡的那個姿勢，不斷地把自己蜷縮起來。可無論怎樣，都不會安全了。
黑暗的邊境踏入一雙臟舊的皮鞋，男人蹲在溫馨身側，從大衣兜裏掏出半瓶礦泉水，擰開瓶蓋盡數倒到了溫馨的臉上。
冰涼的水瞬間將昏迷中的溫馨激醒了！
“好久不見啊，”男人咧嘴大笑，泛黃的牙齒配上那一臉猙獰的笑容實在可怖，“溫馨小朋友。”
溫馨瞳孔驟縮，瞬間從地上爬起來，可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什麽東西桎梏住了一樣，身體變得軟綿綿的，她用盡全力退到墻邊，掙紮著看向那個男人。
“劉成……”
這是男人的名字，她這輩子也忘不掉。
溫馨十三歲那年被劉成一夥人□□未遂，還送他們進了局子。
之前一直追著她喊“小娘們”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劉成手底下的其中一個人，他比劉成先被放了出來，後來挨了溫馨一頓揍以後便一直消失了。
現在劉成也出來了。
劉成對於溫馨還能叫的出他的名字這件事表示十分的愉悅，他緩慢地靠近溫馨，然後蹲下。
“我的小溫馨……”他伸手往溫馨的腰側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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